金乌GUI

[凌李] 同行 (短一发完)


私设如山,全靠瞎掰。

1

“走丢了。”他在电话里小小声地说。

凌远举着手机差点气笑,忍了又忍才低声询问,“能不能找到车站?”

李熏然向四处看了看,“好像……有一个。”

“走过去把名字念给我听。”凌远闭上眼睛,稍稍仰脸听那边的呼吸声。

医院顶楼的阳光甚好,落地的窗,明亮的景。凌远深深呼了口气,睁开眼,让阳光落进眸子里。

2

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附近转了很久了。凌远坐在车里看着徘徊在家楼下穿着制度的年轻小警察。

彼时他还不是个院长,只是一名出色的医生。

“你找谁?”凌远落下窗户看他。

“我,我要找这个地址。”他递过来一张单子,纸上清清楚楚印着一行地址。

他看自己的眼神小心翼翼的,有点无措还有点羞恼,矜持地揪着自己制度的衣角,可能觉得有点丢人。

凌远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,然后开口,“你走错了,差了好多。”

“是吗?!”小警察一时有点慌张惊愕,“我打车过来的,司机不认识路吗?”

“小区名字很像,可能是搞错了。”凌远耐心的解释。

“靠,坑我。”小警察小小声的嘟囔,准备把纸张收回去。

“哎?你知道怎么去了?”凌远拽住他的手腕,还来不及惊异手里手腕的细瘦,小警察就迅速抽回了手。

“我,我再找找……”小警察有些躲闪着回避。

“我送你吧。”凌远冲他笑,示意他上车。

那年李熏然刚刚从警校毕业,分配来的地方人生地不熟,上司叫他去找个人都会慌里慌张地转悠好久。

那时候人生还不得要领,不光是工作,爱情也是。

凌远把人送到就走了,萍水相逢,他还有一颗悬壶济世的一腔单纯的豪情,不求回报,不要酬劳。

3

“怎么弄的?”凌远离车站牌稍远的地方停了车,摁了喇叭李熏然跑上车。

衣服上沾着灰尘,整个人显得倦怠又邋遢。李熏然堪堪靠在椅背上,长出一口气。

“结了个案子,出来转转,就丢了。”李熏然拉上安全带。

凌远抑制不住地要扬嘴角。

还真是没办法夸一个人究竟是糊涂还是聪明。李熏然集中注意力研究案子的时候,爱因斯坦都要被他抛在后面;可是一旦松懈不紧张的时候,又迷糊得不能自理。

“你别笑我。”“我冤枉,警察同志。”

凌远配合地举了一只手做投降状,“你这是老毛病了,我都习惯了。”

李熏然累得笑容都疲惫,却还是从心里泛出来安心。

你不是路痴不知道。

当你闷头走路冷不丁抬头发现周边一切陌生不熟悉的时候,那冲破神经的不安感真是要了命了。

李熏然还是幸运的,毕竟凌远总能找着他。

他侧头盯着凌远看,车窗外的风景呼啦啦的往后倒,他把头搁在椅背上,看着看着,就睡着了。

要命的安全感。

凌远没出声,等红灯的时候才伸手探了探李熏然的脑门和脖颈,绿灯亮了就收回手继续开车。

还好,一个多星期不见,没有把自己弄生病发烧,体温正常。

又一个红灯停下的时候,凌远快速打量了李熏然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。

没有伤口,但愿没有受伤。

他最后才把视线停留在李熏然的睡颜上。

想亲亲他。

4

初当院长的左右逢源折磨着凌远敏感的神经。

他想在权利和学术间谋求一种平衡却迟迟不得方法。

有些他不想放弃,有些他掌握不来。

夜深人静仍然行走在医院冰冷的走廊,他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看过去,意外的看见了那个小警察。

小警察坐在床上,腰背挺得笔直,腹部以下盖着被子,在向窗外看。

凌远犹豫了一会儿,敲门进去。

小警察闻声扭过头,在夜色里辨认了一会儿,“噢是你?!”

语调里是熟人再见的惊喜。

凌远点点头。

“你是医生啊。”小警察又说。

凌远已经走到他跟前,只好又点点头。

“怎么受伤了?”凌远给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,坐了下来。

“出任务,被扎了一刀。”小警察淡淡地叙述,“我们送了一个兄弟。”

这一声不重不轻的往凌远心里投了块石子,嗵的一声坠进去,激起的水纹荡得他心慌。

“我救他的时候扎得这一刀,送上车的时候还喊我副队,到了医院就没气了。”小警察说,“我今天第一次以副队身份出任务,结果少带回来一个人。队长说,我的人怎么出去的怎么回来。我没做到。”

他声音轻轻的,好像怕惊扰了愧疚,怕滔天的悔恨汹涌而来,密不透风地把他淹死。

可是凌远知道,他已经沉在水里了,他在垂死挣扎。

“我第一次,手术失败也很痛苦。”凌远开口,“车祸,送来的时候血已经染满了手术台。我慢了一步,没从阎王手里把命夺回来。病人已经死了,我还在拼命抢救。”

鲜活的生命在你手底下冷却,无能为力。

“怕吗?”

“不能怕。”

小警察又把脸转向窗外。月色迷人,空气静谧。

良久,他把头又转回来。

“天黑了。”

多美的一个比喻。

天黑了,总有亮的时候。

5

李熏然只来得及脱了鞋,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床上去,正准备一头扎进床铺里就被凌远拦腰拎起来。

别别扭扭地被禁锢着,凌远坚持原则地把他推进浴室里。李熏然现在力气比不过他,只好认输委委屈屈站在浴霸下面冲洗自己。然后拽过来一条大浴巾赤脚带着水就跑出来,迅速埋进被褥里一动不动。

凌远无奈来善后,把人从里面挖出来,仔细盖好被子,找了一块干爽的毛巾把头发包住,叫起来吹干是不可能了,先包起来简单揉两下吧。

撤了毛巾的时候被子里的人已经打起了小呼,凌远看了一会儿,才起身去厨房忙活。

他的小警察大概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,作为饲养员必须赶紧把饲料弄好,等他醒了再一股脑喂进去。

李熏然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,没有醒过来的迹象。

6

“我在想一个事情。”凌远把白服理好,坐得舒适悠闲。

李熏然也是一身制度,坐得笔直端正。

他们可能要谈一件非常重要而且正式的事情,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跳动的喜悦。

从我那天刚好遇见你开始,你我都变化很大。变得越来越成熟,变得知晓如何妥善处理工作和生活,知晓如何被爱或是爱人。

凌远不说,李熏然也不急。

因为反正都会刚刚好来到,不差这一会儿。或许停顿,是让我好好欣赏你。

“我在想一个事情。”凌远微微前倾了身体,靠近李熏然,“或许我可以和一个人,共度余生。”

我有足够强大,强大到在我爱的人面前不会自卑不会怯懦:我有足够自信,自信到我相信这一生只有我一个人能给他幸福。

这大概就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爱情,你与我,同样。

李熏然笑起来的时候会显得整个人年龄变小,会有飞扬的神采落进他眼睛里,就好像落进了阳光。

你看,我刚好也这么想。

7

太阳西斜的时候李熏然醒了,强行坐起来在乱糟糟的被褥里醒盹,身上已经套了睡衣,也不会冷。

手脚并用从床上爬下来,扒在门边探头往客厅看。

凌远坐在沙发上看书,感应到这边的动静侧过头来,“饿了?”

门边的人一阵傻笑,猛地点头。

凌远也笑起来,放下书走过来,在李熏然额上落一个吻。

“去桌上等着。”








好久不更文竟然走起了性冷淡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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